《霜花店》:死在你手,便是享受
文/南山姬 图/霜花店
原本要去霜花店买馒头，却被蒙古人抓住我的手 ，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店外，店小二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怎会有像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原本要去三藏寺点个灯，却被个施主抓住我的手，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庙外，小沙弥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怎会有像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
-01-
“爱是你，恨是你，最后一眼，仍是你。”
洪麟的那一剑，刺死的是王，也熄灭了王对他的爱。
那一剑，劈断了那幅画，也劈碎了王的心。梦中的他们，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一黄一白，那颜色，明明就是又被称为鸳鸯藤的忍冬花的色彩啊。
王的寝宫里，曾留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和琴瑟和鸣，留着他们的悲伤和犹豫，最后也只是留下两具放弃爱情的尸体。
王曾为救洪麟腹部受伤，而电影的最后，洪麟的断剑却刺进曾为他挡下一击的王的腹部，那时候的王，大概用心如死灰形容也不为过吧。
都道刺猬一身硬壳，却不知腹部是它最柔软的地方。就像王，一身挥散不去的阴郁，冷冷的，好似对什么都失去热情，可是他唯独对洪麟是保持着从一而终的热情与痴爱，所以他毫不顾忌地将他的腹部无所保留地面向洪麟。
“朕只问你一件事，你是否曾经……爱过朕呢？你有吗？即使只爱过一次也好，你曾将朕当作爱人吗？”
“一次也没有！”
在王愣神的瞬间，洪麟的断剑，已然穿透王的腹部。
所有人都在看渐渐失了呼吸的王，王的眼神却是空洞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装满了希冀，可是他还是没看见，洪麟在死之前是看着他的。
不敢确定洪麟的那个回头，反反复复的看了许多遍，仍不能读懂洪麟最后那个转头，那个眼神所代表的心情。
有人说，那是爱，有人说那仅仅是悔恨和愧疚。我只是看到他把头转过去的那一刻，没有抽搐，只是那样吁了一口气，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他看到王睁着双眼，已然气绝。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随着一滴泪凝于眼角。
只是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一刻，潸然泪落，王明明那么悲伤，那么忧郁，那么让人心疼。
图/霜花店
-02-
“王画竹，竹本无心，横生多少枝节。”
迫于压力，迫于无奈，王要求洪麟与王后圆房。
洪麟问王为什么是他的时候，他笑着回答说孩子要和你一样温柔才行。 可是最后洪麟要杀他，说不爱他，王后密谋害他，他还是没舍得伤害王后和孩子，只因为那是洪麟的孩子。所以你看，只有洪麟的孩子才能让王心甘情愿的传位，才能像亲生的一样疼爱，所以只能是洪麟，必须是洪麟了吧。
圆房那一晚，他在隔间，听着外面洪麟与王后的喘息和呻吟，故作淡定的他终于露出了破绽，比如他画竹，却枝外生枝；他故作笑颜面对洪麟，却难掩自己的悲伤和无奈。
就像他自己说得那样，“你知道的，我对宠幸女人不感兴趣。”
那时候的他，眼神明明那么无助，笑容明明那么勉强，那么僵硬。
是了，他不是异性恋，他只是深爱洪麟，他做不到跟王后在一起，也做不到和洪麟以外的男子在一起。所以在副队长朴胜基提出侍寝的时候，他才会大发雷霆，赶副队长滚出去，且永远再不要提及此事。
抛开副队长的小人人设，他大概也算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吧。如若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求不得和由爱生痴，而后又由痴生恨呢？
所以啊，自始至终，王的心里只有一个洪麟，而副队长的心里，怕是权利在作祟而后才是甘愿沉沦吧。
-03-
“孤独从来不是一个人，人的行动从来都是不由自主的。”
电影里盛装出席宴会的王在一帮臣子的怂恿下缓缓开口：
“原本要去霜花店买馒头，却被蒙古人抓住我的手，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店外，店小二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怎会有像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
原本要去三藏寺点个灯，却被个施主抓住我的手，如果这件事流传到庙外，小沙弥会说是你的错，说我也曾去那里睡过，怎会有像那里如此复杂的地方……”
王弹唱这首歌的时候露出很亲切的笑容，眼神温柔，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与憧憬，眼睛像是在寻找队长洪麟，又像在眺望远方。可是他却不知道，怂恿他唱歌的臣子密谋造反，他的王后主动和别人私通，他的枕边爱人离开他，只为了一个和他圆房几次的女人在一起。
我猜，唱这首歌时，王一定是孤独的。
可他虽然孤独，但是他奉献了自己的爱，身居高位却不被世俗伦理道德所束缚，他的内心是纯洁的。
他渴望他与队长的爱能像歌里描述得那样没有隔阂，跨越过身份、制度、性别、伦理的障碍，两情相悦。
可是他一定没猜到，他们的结局竟然是亲手杀了对方。
他们的爱，始于寝宫，终于寝宫。那被破坏上乱七八糟的房间，像极了他们最终的爱与结局，支离破碎，回不去的当初，说不出的爱与遗憾。
图/霜花店
-04-
“死在你手，便是享受。”
最后，洪麟在王质问他的时候，说了一句让王心碎的话，“一次也没有。”洪麟说我一次也没有把你当过我的爱人，一次也没有，答案竟然是一次也没有。
那一刻，王的愤怒，王的担心，王的宽容，王的爱意，似乎就是一场笑话。他心心念念一辈子的爱人，他想把天下拱手相让的爱人，他站在湖边从天明等到天黑，只为给他一匹宝马的爱人，他原谅他的背叛，爱意刻入骨髓的爱人，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他。
所以在看到王被洪麟刺了之后，我竟然从王的眼神中读到了的解脱、笑意和难掩的满足。
竟真的是“死在你手，便是享受”。
王死之前一直看着洪麟，洪麟却视而不见，直到王死了才回应他。可是那时候的王，他呼出了肺里的最后一口气，已经看不见了！王死不瞑目，到死也没有等到洪麟的最后一眼。
我一直偏执地认为洪麟是爱过王的，只是他的好奇与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他们的悲剧。谁知道呢，和有情人做快乐的事，莫问是缘是劫，是缘是劫都得接着。
任何自己造的孽障，最后还要自己还回去。
-05-
最后的最后，听着结束后的那一段音乐，眼泪在黑暗中肆意流淌。
莫名想起柴静的一句话，“我们的社会为什么不接受同性恋者？”“因为我们的文化里，把生育当目的，把无知当纯洁，把愚昧当德行，把偏见当原则。爱情，应该是一个灵魂对一个灵魂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器官对另一个器官的反应。”
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觉得同性恋是病，因为那也不过是爱情的另一种模样罢了。
倒是反观今天的情爱，掺杂了太多太多，像电影里的王对洪麟那样纯粹的爱，已然很是奢侈，很是稀缺。
这部《霜花店》，有人当做情色，有人当做纯爱，大概也会有人当做历史权谋，而我，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穿过屏幕，越过历史，跨过性别，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的是干净纯粹令人感动的爱情。
只道是“一千个看客，一千个哈姆雷特”。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59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