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团体营造的空间时间里,与真实的你我相遇
心旅程体验性心理成长团体观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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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作为一种专业助人活动,与一般人际活动的不同首先就体现在心理咨询的场景是一个非自然的、人工的场景,这个场景是通过特定的设置构成的,如地点、场所、人物、时间、费用等。其中最易受忽视、影响最大、也最难做好的就是时间设置以及和时间相关连的其他问题。
团体心理咨询的时间是根据团体的形式和目标而定的,时间短了很难达到目的;时间长了会让人感觉疲劳。
“心旅程”团体前两期都是持续120分钟,虽说是18:30开始,但有的组员由于时间富裕,会在17:00左右就来到团体,每次我18:00到团体的时候,总会有组员在了,大家随意交流,到了18:30的时候,团体正式开始,而大家的情绪与话题并无分隔,是刚才话题的延续。
这导致团体的进度拖沓漫长,有时我写观察记录会不知该从哪里写,是从开始的开始写,还是从钵盂声响起的那一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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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一期团体,组员全部来自2017年,亦没有分隔,依然是此人,此情,此景。带领者带领者E老师在新年开团伊始,让大家填写《心旅程体验团体成员登记表》,有的组员不理解,说,还是我们这些人,还用填表吗?
我感觉,填表是具有分隔意义的。就象一篇文章,要有各种标点符号一样,一口气读下来不但累而且让听的人也累,毫无抑扬顿挫之音律;重新填写入团登记表也是自己对在2018对团体有什么期待,要与组员如何相处的锚定。
在招募公告里,带领者E老师曾有关于时间的设置的片段,从2017年的120分钟浓缩成90分钟。对于这个浓缩,大家都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时间浓缩了,想表达的表达不完,质量会不会缩水?”在这个环节中,我感觉有些成员是为了叛逆而叛逆,为了吸引关注而抗拒。
带领者E老师也重新界定了我在团体中助理的角色,虽然之前也曾担任助理角色,去年仅仅停留在文字表达上,今年我会承担一些责任,提示大家发言时间,以观察为主。
带领者E老师也申明,同时增加两个辅助的助理,是C和D,他们跟我一样,由第一期一直跟到现在,作为老成员有责任和义务发挥骨干力量。
团体活动的方式会借用合作对话的模式,这些模式避免一次活动中有一个成员占用过多的时间,时间分配上,我们尽量相对的平均。
但也会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某个成员现实生活中遇到应急事件、重大挫折,需要团体提供支持时会允许这个成员为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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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执行的团体时间是18:30至20:30,如果执行新的时间,团体活动会在20:00结束。A提出不方便,因为她要去接孩子放学,20:00,她是要先回家还是在孩子学校门口等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比较纠结。
于是大家商议,可不可以推迟开团时间,19:00开始,20:30结束;D家比较远,也同意这个方案,大家都没有异议。期间A有变化,于是团体时间最后固定在18:45。
在这个环节上,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从自己的需要出发,让我感觉,其实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建立在自身需要的基础上互动出来的。
关系中的双方,在让对方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也要满足对方的需要,接纳对方的局限,关系才能长久,否则就是矛盾重重,直至关系破裂。
B问团体为什么从120分钟变为90分钟?带领者E老师给大家做了专业解释:“传统的团体时间为90~120分钟,如果人多8到10个人,时间相对长,今年我们是七个人,尽量压缩。开始,大家可以自由表达,我们要有一个意识,在初期表达时,尽量把时间控制在三分钟内,不要超过五分钟。你要想想,在这五分钟之内,想讨论什么?想呈现什么?想分享什么?如果就某一个成员话题大家都有兴趣,我们可以集体探讨。”
A感觉固定时间,被框起来不利于表达,人在说话过程中,各种情绪需要释放,设置时间会让大家受限。
我那时是在暗自欢喜的,因为在团体中,我不是能抢占时间的那个人,这个规则限定不了我,限定的是占用时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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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在向带领者E老师表达对时间设置的感受的时候,D和B开了第二个会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儿。
她每每表达的时候总是对着带领者E老师,所以当她在表达的时候我会感觉与自己没有关系,或许D与B也是这种感受,所以开了分会场。
A是看不到自己的,她看到的是大家都没有遵守三分钟的时间设置,表示既然大家都不遵守纪律那为什么要遵守呢?互动是很有趣的,当我抽身出来,观察这个过程,竟然乐在其中,看到鸡同鸭讲的热闹。
带领者E老师说这个话题先停在这儿,我们还有40分钟的时间,大家,想用这个时间做点儿什么?
B想探讨我下午在微信群关于房产继承的话题,A表达她有了自我意识的诞生,这个世界是我的,发自内心冒出来我的孩子是我的,这是我的眼睛,我的嘴,我突然有一种这种意识,这是原来没有的。
D看着A:“这个过程我五年前就有了。”
A说:“你这样表达,是对我的贬低吗?
D说:“刚才你在表达的时候,我就在想用什么办法回应你?后来我决定,我是用你对我的方式去回应你,让你感受到被贬低感觉。”
在她们互动的时候,D语言很有力量的过去,身子很稳地坐在那里,A明显的有回避倾向,一直在理性层面解释,并没向内心去看,是什么引发了她与D之间的不舒服的互动方式,她即没有看到D的情绪,也没有看到自己的情绪,一直在理性层面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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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者E老师让她们暂停一下,来询问我、C,B的感受。C看到她们互动过程中有误解;B表示可以理解每个人,她们互为镜子,互相映照。C与B在表达的时候都是与A、D对话,始终回不到我们四个人所营造的场域里面。
带领者E老师在表达A误解D的过程的看法:“你要觉察这部分,在你生活当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原形,让你感觉到很像D给你的感受?不一定现场回应我,你可以在生活中去体验、去工作、做扩展性思考。在生活当中这种交流方式很常见,误会啊、误解呀,恰恰是缺少对自己的认识,也缺少对对方的认识和了解。我们团体的宗旨就是给大家提供这样的机会,了解自己,认识别人,互相了解的多了,可能后面呈现的就会舒服很多,你就不需要太多的防御。”
带领者E老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前倾,完完全全的是对着A一个说的,无形中他也是在用A教给他的互动的方式,去回应A,如同A在与他互动时只看着他一个人,一般模样。
这个过程里面带领者E老师的语速快且急,别人没有办法打断,他其实是被这个场域拉扯进去了,忽略了我们四个人的探讨团队,也忽略了当事人之一的D。让我想到,带领者也是人,不是神。
我作为一个新上岗的观察员和助理,试图把话题抓到我们四个人的当下来,但是没有成功。
A表达对D的感觉:“你好为人师,不活在当下,在互动的时候,除非你感兴趣的话题,否则你根本不予理踩;也感到你很多的不真实,比如说你在群里面呱呱的说话,说东扯西的。”
我暗自发笑,这也是我对A的感觉。有时看似在与对方交流,其实也是一个借尸还魂的过程,是内在那个从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内在小孩,经由对方活出自己真实的过程。
最后还有三分钟的时间,D表示认同大家的反馈,但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力量的人。这种力量来自于在生病时候面对过的死亡,以前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生病期间抛掉所有的好,就是要做真实的自己,即使被人说成是坏的,也比做那个假的好的。
D说:“我要脚踏实地的活着,脚踏实地的吃每一口饭,认真的对待自己的每一份感受,死亡力量太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没有出过房间。死的力量有多大,生的力量就有多大,你在这儿看到的我的力量就是那种力量,我要活着,我要捍卫我自己!”
她在说那话的时候,我内心涌过一阵阵对生命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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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带领者E老师说:“团体就是这样,通过成员的回馈,认识自己,了解他人,自我整合,不断提高自己生命的素质,呈现真实自己,成长自己。”
在团体营造的空间里,在时间设置的拐角处,与真实的你我相遇,或聊骚得欢欢喜喜,或碰撞得铿锵有力。
2018年的第一期,看似很乱,但其实主题就在带领者E老师总结的话里,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的钵盂声响起,大家意犹尽,期待下次精彩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