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仰望星河,你能感受到她的温度——郝景芳《去远方》
开始关注郝景芳这个作者,是因为刘慈欣的《三体》。小学时就知道的三体,高中一读就一度中毒,反反复复读了n次。到2015年《三体》获得雨果奖,我有了一种对科幻作品的喜爱。科幻对于与宇宙和人性的探讨,是上帝视角的,是让人望而生畏又真真切切入木三分的。
2016年,郝景芳的短篇《北京折叠》获得了最佳中短篇雨果奖,使得像我这样的科幻读者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作者身上。《三体》之后就没有什么读科幻的兴致,直到她的出现。
《去远方》是郝景芳老师在《孤独深处》之前的作品,后者因为收录了《北京折叠》而出名,前者则很早的表现出了作者的思想深度。
封面
2017年,在乌鲁木齐的我拿到她的三本书,我读完了《孤独深处》,没来得及思考,可能是因为部队的工作环境让我没有办法进行如此有深度的思考。另外两本《去远方》和《流浪苍穹》则只是只言片语地看看,没有细读。
一转眼,已经离开乌鲁木齐两年半多,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充实丰富,但不知怎么的,在灯火阑珊中穿行,内心的繁杂和不安分慢慢重新在我心中荡漾起来。
迷茫的时候就应该读读书,不安分的时候就应该读读书。
我拿起了这本没读完的《去远方》。一个星期过去了,读毕合上书本那一刻,我默默告诉自己,多读读书是对的。
如果说,《三体》带给我最大的变化是当我仰望星空,我会感到恐惧和敬畏,那么《去远方》带给我的是仰望星空时的安静。《三体》让我看到了宇宙无边无际的黑,《去远方》则让我看到了宇宙的彩色,宇宙也是有着丰富的情感的。宇宙是黑的,也是蓝的,也是五颜六色的。是冷酷的,冰冷的,但也是落魄的,孤独的,有时也可以是暖的。爱的光芒在黑洞中无声无息穿梭,不断打破宁静。
《目录》
《莫比乌斯》里的市井小民为了满足女孩的幻想,最后还用劲把小人倒贴到茶几底下,告诉自己告诉女孩世界已经颠倒了,所有不美好都变得美好。
《去远方》这个故事无边无际地漂泊感,虽然是一个绝症病人的旅程,让人辨不清真假,但好多好多意味深长的话语引人深思。“能走到哪就走到哪吧,走到哪,哪就是远方。”
《去远方》
《癫狂者》这个让人恐惧的感同身受的,一个人变得疯癫无人信任的过程。“真实版楚门”的心理暗示让人不寒而栗,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恐惧感,变成一种心理疾病。没有缘由的幸运让自己对人生越来越怀疑,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怀疑身边的所有人。病态心理造就了在大家看来变态的人。
《癫狂者》
即使他掌握世界末日的真理事实,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最后意味深长的结局,“人们仿佛永远和美安乐”,一个“仿佛”写出了主人公的无力和绝望,也写出了作者和读者的无奈。
《癫狂者》
《雕塑》这个完美展现了人类群体对于未知的神秘力量的恐惧又充满讽刺意味的故事。与《癫狂症》对应,这次是一个群体的病态。或者说本来就变态,只是在这里被放大了。一件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很适合讽刺人的势利欲望,先是恐惧,再是随遇而安,知道了原因之后又是恐惧。只要暴露出自己最丑恶的一面就会变成石像这一脑洞真是高的不得了,所有人都在拼命掩盖自己的丑恶面,结果都相继死去。最后老教授石化的一幕简直是点睛之笔,不害怕,不疯狂,对所有骚乱一笑而过,但死在对无知者的轻蔑一笑。“装逼遭雷劈”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短小有趣,但又令人深思。
《雕塑》
《城堡》和《癫狂者》讲的是同一种心态,但比后者温和,也是心中的执念,但幸运的是到最后有人能够理解,虽然最后都会失去,但好歹知道我们都曾经拥有过。最近刚刚读进去一本《我们唱》,有一句话很适合形容:“只有在午夜才能观察自己的灵魂,看看它下坠到何处了。我们终究是要往下掉的,哪怕一把舒适的椅子也不管用。生的乐趣,也许就是在那个坠落过程中彼此望见的几眼。”谁童年没有一个城堡般的自己的世界呢,越长大离它越远,虽然在无法回去,但是庆幸曾经拥有。《皇帝的风帆》则折射了在政治斗争疯狂的环境下任何科学,文化,只要是精神上的东西都能成为武器,像文革,像美国现在的两派斗争,虽然是虚构的却让人感觉就在身边。不想多做评论,只感觉政治真的可以无孔不入。所谓真相,有利于政治就是真相的可怕感觉。
《看不见的星球》记录的各种星球则是各种人的精神状态的映射,记录了宇宙里的孤独让人震颤。《九颜色》用九个或悲壮或的故事写尽了人生百态,还有好多好多有深度的故事,可以说这本短篇小说集没有任何无聊的点,丰富的内容让人思考,让人动容。
《看不见的星球》
作者是清华物理专业的本科,又是经济学的硕士,我可以想象出来她经历了多少,思考了多少。对自然规律的把握和对人心的体察让她的作品如刘慈欣所说“将主流科幻题材洒上了一层诗意的阳光。”其实宇宙本无意,星空本无情,有了写书的人和读书的人的心的波动,宇宙便有了温度。
书封
郝景芳在自序中说,她的作品投稿经常遇到问题,作品无法归类。因为这是无文体文学,对科幻读者来说不够科幻,对主流文学来说不够文学。确实,向朋友推荐这本书我都不知道说这是科幻还是文学小说,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可读性,就像音乐上对于乐器的交叉分类,就像兵道中的攻守进退。“道可道,非常道。”应该就是这个道理。这种有思想有深度的文学,何必一直执拗于其分类呢?只希望这一类作品能多一点。再多一点。
《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