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退去,沧海一粟——读《平凡的世界》
《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最开始想看,是因为邱校长给六字班赠书,想蹭个热点。没想到一本书拖拖拉拉地倒是看了半年。
总的来说,这本书恰合主题,带着一股土土的、又劲劲的生命气息,展示了几家人几十年的生活变迁,也是整个中国的一组时代画像。作者带着极大的包容心和旁观者的态度看待书里的人物,倒真的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意思,从乡村政治风起云涌、谈笑间取人性命的文革乱像,到后来各奔前程、历经起伏的改革后时代,小小乡村各户人家的悲欢离合代代不息,生活是平凡的,是没有所谓的大团圆或是悲剧结尾的,悲喜剧不过是生活中某一段时间的主题罢了。哭咽河有枯有干,但只要时间还在往前走,人就得打起精神,迎接接下来的命运。而在这平凡的世界里永不放弃,坚持和不幸搏斗,在顺利时继续向上的人,是真正的生活的勇士。
三部曲里人物很多,但中国人的名字好记,倒不至于乱掉。土里刨食的老实人孙玉厚、热心公务的孙玉亭、大家长孙少安、精明强干会爱人的秀莲、宽厚有想法的孙少平,还有兰香、金秀、金波、润叶、晓霞、李向前、田福军、田福堂、金俊武、王彩娥、惠英嫂,甚至连只是匆匆露面的高凤阁、武惠良、古风铃、胡永合、胡永州等等,都有自己的故事。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在一部小说里记住这么多人的名字并且能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记得住他们之间的过往。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小说实在是贴近生活,让人读起来有点像自己家族乡亲之间的你来我往,别人的故事更仿佛是身边人的八卦闲话,于是不经意间就搞清楚了。你看,这不正是平凡的世界么。
有导向的故事是很容易评价的,情感也纯粹。但《平凡的世界》真的不好评价,好人也有脆弱、自私的时候,文革里激进残忍的青年后来成为敢于担当锐意改革的人,甜蜜的爱情会被有意或无意撕毁,而不幸的结合也未必不能培养出相濡以沫的情感。
看完以后没有凝滞于胸,生活的厚重感已经被作者幽默风趣的语言化解掉了。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作者也受时代的局限,比如说兰香和仲平未来会坐上宇宙飞船和苏联专家们太空对话,但我们不能以后世的眼光去看待发生在历史之前的预测。这不正是平凡的世界么!
人被时代的潮流裹挟,又挣扎着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有的人在猜河流去向把握了先机;有的人则懵懵懂懂,年过半百才猛然发现自己碌碌无为;有的人像金三一样什么也没做便被潮流吞噬。即使像作者这样梳理了几十年过去的人,也不能知晓未来去往何方,不过百川归海,大家最后都要归于历史,这个时代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这样一想,自己生活中的挫折、顺利都是正常,上天好像也不会特别偏爱或憎恶一个人,没什么可哀怨或窃喜的了。
简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简短总结一下:好书。